Saturday, March 25, 2023

玉娇龙、米粒以及中二少女的作业簿之二

  胡乱串联三个看似不相干的主题以作博文,简直是grounded theory之伟大实践。

  话说前日里有象友提及《卧虎藏龙》,我也随口评点一句,说“玉娇龙好极了,天分那么高,脾气那么坏,毁天灭地。谁说她跳崖是殉李慕白的道我跟谁急,她根本是看不起这个烂透了的世界。”过去多年来关于《卧虎藏龙》的评论我写过两次,一次评的是李安的电影,一次评的是王度庐原著,可见对玉娇龙的钟爱。

  Anyways,而我在那个不知道该不该退的群里看到疑似前同事的名字,一时好奇去问了旧同事米粒。中国时间一大清早五六点,米粒竟然秒回。米粒在我记忆中一直是个妙人:首先她是个喜欢讲怪话且拥有恶趣味的反差萌美女,第二她是男女朋友交叉分布的双性恋楷模,第三,她身上有种别扭的、我愿称之为“玉娇龙”的特质(grounded theory走起!)。要学会appreciate米粒,首先你得忍受她在办公室大谈自己月经周期的口无遮拦,忍受午饭时间她慢悠悠飘过来故意气你“你们好可怜哦,吃得那么少还这么胖”……别看她这么爱来闹你,但凡有入世类话题例如工资比较、抱怨工作、拉帮结派、碎嘴子议论同事隐私,她一律不接话不参与。米粒虽然日常打扮得花枝招展,非常符合我前司的潮流广告人身份,但其实她是公司少有读书出身的人,正经上外英语系的毕业生。她对入世烟火类话题表示冷感甚至流露出厌恶,我竟十分能relate到。
  此次重新跟米粒搭上线,才发觉她过去十年间给我发过三五条微信,都是些旧港剧情怀相关,但我竟然一条都没回过,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许是半夜收到,早上起来看到也觉得过了回复时机,也许是不知道回什么好。看她朋友圈的照片,根本也不见老,依旧在魔都混得风生水起,也美得风生水起。跟她随意交换了几句调侃后,她随口提议我回国出来聚(哼,见了定要嘲讽我又老又胖咯),我答说回不来,机票天价。之后,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么久不见面的旧同事,问得太多似乎也并不合适,就此打住。但我也会想,同作为在上海土生土长的读书出身八零后,同样有种玉娇龙式拒绝沾人情世故的劲头,是否我们会更能理解对方呢?因此,即使跟她聊了不过十几句,对我来说都是很好的体验,be like——哦,原来你也还在这里。

  除却那个现代版神雕的师生恋故事,我的第二本“创作”叫做《非常夏日》(要命了取这么土的名字,再次社死),是对那时在读的村上春树(抑或林少华)的极端拙劣的模仿,连带着重号都一并模仿了。故事讲的是高中生“我”暑假放假在家,百无聊赖,突然接到一个随机拨号找人聊闲天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神秘(经)兮兮、道三不着两的同龄人,我们共同以我的某个梦中片段为出发点,完成了一个战国时代的武侠爱情故事(这段戏中戏狗血及羞耻无比!)。但故事的结尾,假期结束,我接到警察的电话,说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朋友已经在家中自杀,而她家境优越、相貌美丽,又刚接到名牌大学的offer,自杀原因成谜(木月范式)。于是,“我”的非常夏日也随着这位朋友的死亡而结束了。
  如果硬要分析的话,很显然,这位名叫“崔令文”的神秘女子是我写给自己的一个分身。我利用她实现所谓“白富美学霸”的玛丽苏体验,同时也在她身上注入了更极端的理想主义,因此她最后自尽,正如玉娇龙最后要跳崖。而故事中的“我”则是我的现实分身,平平无奇,有一定程度的理想却又更懂得脚踏实地。

  而我的拉扯,我的别扭,仍然持续至今。我仍同玉娇龙一样,看不起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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