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March 26, 2010

装嫩的故事

  话说不修边幅的树老师近日愈加邋遢,每天都卫衣牛仔裤招摇过市。餐馆老板娘每次见我都亲切招呼“小妹”(-_-)。老板娘皮肤晶莹,看来也不过二十许人,树老师心想,哪天报上年龄吓你一吓。某天老板娘说,你才十几岁(!!!这绝对不至于吧)云云,树老师欣然回答:我快三十了(比你还老吧)。老板娘一脸错愕,树老师心头窃喜。不料她接着说,我三十五了,都有皱纹了……

  好吧,算你狠。

Monday, March 22, 2010

zz告訴我,你還相信甚麼

——轉載自转载自和菜头槽边往事的子夜同學的博客
http://ziye.ycool.com/post.4066141.html

Google要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走向了必然的决裂。网上一直有种腔调在不阴不阳的评论:真牛逼,就赶紧走一个给老子看看。它的另外一种表述是:别作秀了,谁他妈会相信一家商业公司不想赚钱?

怀着虚无主义的态度看待世事,这样的人初看起来一脸讨打相,但是仔细想下去,又觉得让人无限哀怜。这副嘴脸毫无疑问地天憎人厌,因为它本身是装逼的一种。在中国社会里,没有什么比“老子什么没见过,老子什么不知道”的态度更让人讨厌的了。否定一切,怀疑一切,是抵达这种装逼范的最佳捷径。你甚至不需要任何背景知识,只需要否定任何一个命题的价值,就可以平地冉冉升起,变作一头鲍鱼状。

它廉价,但是非常有效,随时都可以让你抄起袖管,站在一边说上两句淡话,把所有德行、价值观一举粉碎,落上“我不相信”的提款。我说这种想法和做派值得哀怜,是因为它属于奴隶的哲学。因为奴隶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他受苦受难的命运。在这种无法逃脱的痛苦中,选择否定一切,其实很大程度上减免了由于相信什么、希望什么所带来的更大的痛苦。痛苦既已无法避免,不如选择麻木冷漠。麻木冷漠的功效就在于提高抗击打能力,不用再承担失望的风险。而且,似乎自己每料必中,在这世界上活着的同时起码有那么一点引以为傲的判断能力,显得卓尔不群。

做这样的选择,背后还是在乎自己,还爱自己,怕自己受了伤害。也正因为这样,修这一门易学难精。粉碎了世界之后,要不要粉碎你自己呢?因为爱,所以最后对自己下不去手。而一旦保留了自己,就不得究竟,像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按照这个理路出发,最后一个人会变得非常卑污而下贱。因为全世界都没有意义,但是又爱自己,那么这个奴隶最后会用奴隶主的鞭子作为人生指南,承认鞭影下的人生具有完全的合理性。被鞭笞,是命运的必然。幸运逃脱,那就是幸福。幸福就是苟活,而没有更多一点别的追求。你猜,谁最喜欢虚无主义?谁又在其中汲取了近乎无限的力量?

选择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美好,还有坚持,还有爱情,还有价值判断,比否定它们的存在,否定它们的意义要艰难得多。这意味着你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可能要失望,可能因为这种相信而头破血流。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相信,人们还会创建一点新东西出来,世界还会因此而前进一点点。在一无所有的年代里,人们还会用盛了开水的搪瓷口缸熨平衣领,于是一个社会可以从一无所有演进到繁荣富足。相反的,在应有尽有的时代里,很多人却过得好像没有明天一样,夜不成寐,食不甘味,在精神上贫瘠得像个乞丐。

我选择相信,选择不去看透世事,选择不那么世故老成。我愿意相信还有所谓底线,相信还有所谓坚持,相信还有所谓价值,不相信一切都是由金钱和权力所决定。给我一面水泥的墙,我也能看出枝蔓交错,鲜花盛放,看到有阳光从外面撒进来。而说到你,哪怕给了你整个世界,你也只能看到深渊洞开,自己在无止尽地下落。不过恭喜你,一切正如你所预料,你答对了,加十分!请继续向下俯冲吧!

Tuesday, March 16, 2010

Shanghai

  以前看的电影里说,一个人即使永远不还乡,也走不出自己的初恋。这句话应用于乡愁也是合适的。如果我是一个外乡人,上海这样的城市一定是不招我爱的:她寡情而浮躁,乏有灵魂。上海普通市民阶级的狭隘与拜金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哪怕这缘于多年来生活的局促与物质的贫乏。可是任谁说上海不好,我都忍不住要吼一句“乃伊组特”——虽然这句流行语的始作俑者,最终以其言行证明了他的小市民气,“没腔调”。

  月月博客里的上海是个嘈杂纷乱的大漩涡,她越来越不像我长大成人的那个地方,因此我离开时没有丝毫怀念。而国家政策如此,经济发展阶段如此,这也许是大城市所逃脱不了的命运。豆瓣上有人撰文说如何怀念朱镕基或是徐匡迪时代的上海,作者自己写得泪流满面,座下也泣者众多。徐匡迪时代我大概还在中学里读书。有首力波啤酒的广告歌传唱一时,点题一句是“我在上海,力波也在”。那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地域贴,它令所有懂得的人会心一笑,却并不冒犯到旁的人。我高中有个室友对这首广告歌也很有爱,她早早跑去了英国。月月说少年离别是人生常态,我看了不觉心惊。这一下又是多少年过去。波纳穿上军装来西佛家道别的情景还在眼前,谁知道他又以这样的方式勾起一代人的青春回忆。我后来才知道这些上海电视台译制的片子在全国范围的影响未必那么大,更是完全不能忍受另外一个版本的《东京爱情故事》配音,这什么跟什么么?所谓共同记忆的地域性。这不是孰高孰低的问题,只是我们确实是不一样的。我外公外婆从武汉来到上海,在这里生活了超过半个世纪,直到去世都是讲武汉方言,没有学过一句上海话。而现在,孩子在学校里连上海话都不让说了。到底是谁包容谁,谁没包容谁?

  朋友说我不是典型的上海人,这对我不是赞美,这是某种意义上的误读。只是这个城市在漩涡里巨变,喜欢和适应这种生态的人留下了,不适应的离开了。可是一个人即使永远不还乡,他也走不出自己的故乡。虽然上海跟“故乡”这个名词听上去多少有些不搭,可是是的,她是我唯一的,唯一的home 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