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过他最恨的国民党,也活不过他最爱的胡茵梦;享寿不及蒋宋美龄,这也罢了,连他骂了一生的蒋介石都及不上,实是大师毕生之耻。他瞧不上金庸,却被蔡康永送了一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顽童,我简直怀疑蔡康永是存心的。但也过誉了,他实在是韦小宝,贪财好色,精于算计——哪里有一种自由主义、书生反骨可以混得如鱼得水、占尽人间好处,这你们也信?当然很多中国人是爱韦小宝的,爱他油滑得来妙趣横生,爱他痞气里那一点义气,所以他们自然地也爱李敖,这种趣味一脉相承——这就是前现代社会的趣味。
他困在家国春秋大梦里不肯醒来,不肯看向世界一眼;而或许也闻不到,他身上的传统士子味道,跟他骂了一辈子的国民党一样,像是福尔马林。
这样的人死了也好,作为个人他可以得享安息,作为一类中国人的精神象征,他死得很好,如同雷锋塔终究会倒掉。
"I will never go back, for the simple reason that all the Russia I need is always with me: literature, language, and my own Russian childhood. I will never return. I will never surrender." (Nabokov, 1962)
Saturday, March 24, 2018
Saturday, March 3, 2018
Temp
这两年的经历,使我对自己国家的态度产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当然质变前积累有量变。这种态度,一言以蔽之,就是与有耻焉。
我当然有做反贼的先天条件,从家庭,个人性格、价值观、审美上都不得不对红色政权产生天然憎恶。然而我也不是不为这套话术所迷的,至少——在翻看过往的文章或发言时,我很能看到自己思想里自以为是的文化相对主义与实用主义,在那种粗鲁傲慢的思维方式背后,有一个我不欲面对与承认的事实:这“文明古国”,实在野蛮落后,它是千年专制与共产极权交互产生的怪胎。
川普只是个引子,他自去做他的总统去,轮不到外国人置喙;但川普现象真是一面照妖镜,它极大鼓舞了国人“以粗鄙无知、野蛮专横为荣”的思潮,但也只是鼓舞——那思潮由中国大陆赤化而始,从未死去,流毒无穷。整个中国就好比一个大村落,《盲山》、《盲井》里那种,面对外部文明,它时而脸红脖子粗时而作小人得志状。所以那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话术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由黑河到腾冲,这种流氓无赖相别无二致。
《碧血剑》里的副线女主温仪,出身于欺男霸女的温氏一族,春天里荡秋千时被金蛇郎君掳了去——请注意她家里有院落有秋千,不仅如此,更有仆人丫鬟与祠堂,也是赫赫扬扬一方大族。一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家族,也可以如官宦人家一般正常运作,也可以在杀害温仪时公然指责她背叛家族利益。这是我曾经陷入的迷思——所谓正义、良知都是构建,当一个共同体的规模达到现象级时,用拳头就可以重新构建这些价值。但这个命题太过宏大,并且不能被验证,我最终决定抛弃它,是出于心底最深刻切实的生理性厌恶。
有的人惯于冷嘲热讽秀智商,有的人默默不语却暗地里为法西斯言论点赞,还有不知廉耻以“五毛”自居的。他们可以受过良好教育、博览群书、莫测高深,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跪拜强权,这其中不需要价值判断,简单到“亲爹杀人放火还是亲爹”,好轻松。红色中国是一个在人性与审美上受到双重诅咒的国家,这些人心里没有半点美好的东西,不懂得基本审美的人生是毫无烦恼的,因为可以把生命的所有意义寄托于生存与繁衍。
正常美好的爱国情怀,应当是“风吹稻花香两岸”,以美酒交朋友,以猎枪应对豺狼。但这幅图景里淳朴善良、热情好客的人民又在哪里呢?他们真实存在过,还是罗生门式的自我合理化?至少目前看来,如果有机会做那利齿的豺狼,他们是极愿意的。
我当然有做反贼的先天条件,从家庭,个人性格、价值观、审美上都不得不对红色政权产生天然憎恶。然而我也不是不为这套话术所迷的,至少——在翻看过往的文章或发言时,我很能看到自己思想里自以为是的文化相对主义与实用主义,在那种粗鲁傲慢的思维方式背后,有一个我不欲面对与承认的事实:这“文明古国”,实在野蛮落后,它是千年专制与共产极权交互产生的怪胎。
川普只是个引子,他自去做他的总统去,轮不到外国人置喙;但川普现象真是一面照妖镜,它极大鼓舞了国人“以粗鄙无知、野蛮专横为荣”的思潮,但也只是鼓舞——那思潮由中国大陆赤化而始,从未死去,流毒无穷。整个中国就好比一个大村落,《盲山》、《盲井》里那种,面对外部文明,它时而脸红脖子粗时而作小人得志状。所以那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话术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由黑河到腾冲,这种流氓无赖相别无二致。
《碧血剑》里的副线女主温仪,出身于欺男霸女的温氏一族,春天里荡秋千时被金蛇郎君掳了去——请注意她家里有院落有秋千,不仅如此,更有仆人丫鬟与祠堂,也是赫赫扬扬一方大族。一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家族,也可以如官宦人家一般正常运作,也可以在杀害温仪时公然指责她背叛家族利益。这是我曾经陷入的迷思——所谓正义、良知都是构建,当一个共同体的规模达到现象级时,用拳头就可以重新构建这些价值。但这个命题太过宏大,并且不能被验证,我最终决定抛弃它,是出于心底最深刻切实的生理性厌恶。
有的人惯于冷嘲热讽秀智商,有的人默默不语却暗地里为法西斯言论点赞,还有不知廉耻以“五毛”自居的。他们可以受过良好教育、博览群书、莫测高深,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跪拜强权,这其中不需要价值判断,简单到“亲爹杀人放火还是亲爹”,好轻松。红色中国是一个在人性与审美上受到双重诅咒的国家,这些人心里没有半点美好的东西,不懂得基本审美的人生是毫无烦恼的,因为可以把生命的所有意义寄托于生存与繁衍。
正常美好的爱国情怀,应当是“风吹稻花香两岸”,以美酒交朋友,以猎枪应对豺狼。但这幅图景里淳朴善良、热情好客的人民又在哪里呢?他们真实存在过,还是罗生门式的自我合理化?至少目前看来,如果有机会做那利齿的豺狼,他们是极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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